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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明媒正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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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一张张喜气洋洋的面孔,裴娜实在没理由还想着昨晚那个噩梦,天哪,自己这是怎么了,到现在还在惊扰于那个梦。嗯,要抖擞精神,今天还有新业务要拓展呢。这新业务还要谢谢小兰的提醒,要不然她这回还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呢。

昨天回去的路上,小兰问自家小姐:“小姐,您这样帮人撮合,可真是帮了不少人,算是做善事啊,你看咱们这一场场的试炼,多少败类露出原型,遇人不淑的都回头来感谢您,这是积德呀。”“小兰,你这嘴巴越来越甜了嘛,不过,我喜欢,嘻嘻…”“不过小姐,那些被拒绝的公子哥们好像挺不服气,经常来咱们这撒气,少爷是帮我们挡了,可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啊。”“你的担忧我不是没想过,不过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做善事,总难免得罪人嘛。坏人得惩,就让他撒撒泼好了。诶,不过我们或许也可以想想办法。”裴娜脑子转得快,她想,问题的关键可能还在于名实的问题。开张以来的试炼和配对她还没想过这一层,毕竟这是古代,古代人观念守旧,尊崇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事师出有名,那么那些纨绔子弟就没话说了。“小兰,你了解离国的婚嫁流程吗?”“知道一点,小姐要事想详细了解,可以去问问媒婆啊。”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古代在婚姻上最有话语权的就是媒婆啊,要是把这个团体纳入麾下,那她的金缘阁就从地下党上升为国企啦,看谁还不服。看到裴娜激动的眼神,小兰不明所以,忽然又被小姐抱住,更是直呼“唉哟”。“小兰,你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语不惊人死不休啊,看,在本小姐的事业上你又出了把力,等我把这业务拿下,重重有赏。”虽然裴娜话里有些词是小兰陌生的,但她知道自己帮了小姐,心下也觉得高兴。所以她提议这事可以让青峰帮忙

找来青峰,裴娜让他将离国媒婆的详细资料帮她列分清单,她要好好与她们洽商。在现代这就是人力资源了吧,她本来不期望一帆风顺,没想到自己三言两语就把离国庞大的媒婆组织给说动了,一传十十传百,她们都愿意来金缘阁就职。此时的裴娜全然不知,青峰早将此时禀明宰相,范子轩自然乐于促成,有这么大的靠山,媒婆们想不答应都难。只是,他又刻意嘱咐不可让裴娜知道隐情。青峰怎么也想不到跟了相爷这么久,今天居然要去跟媒婆打交道,看来相爷真是情根深种啊。这种儿女情长的事也要他青峰出马,怎么说他也是相爷身边最具有实力的护卫,竟然要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应验女子难养那句话。不过能说动这么多媒婆,自然也有利益驱使啦,裴娜开出的招工条件可比她们平时打散工拿到的报酬高多了。有稳健的高收入,又不改本行,何乐而不为。

青峰的帮助使裴娜的整编工作进行地异常顺利高效。一天的时间,金缘阁门口就排满了前来应征的媒婆。裴娜要收编的是那些能言会道,有职业道德、职业素养的媒婆,她才不会笨得把什么人都招来,最后惹得自己一身腥。不过,她对媒婆们承诺,即使没有通过考核,也能得到一份礼品,而且,以后凡是有生意介绍到金缘阁的,金缘阁给出的报酬绝对比她们自己能拿到的要高,这才有了现在门庭若市的景象。裴娜私底下探访了京城四大媒婆,据说这城里有八成的婚事都是她们包办,要能说服这几个人,其他的招来给她们做助手也是不错的。可这四大媒婆哪有这么好请得动,要不是仗着相爷的面子,这会说不定在联合想着怎么对付金缘阁呢。范子轩乘着马车经过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条长龙队伍,虽然自己在这件事中起了作用,不过想法是她的,过程也是她在执行,她连同行间的嫉妒和斗争都想到了,给那些没应聘上的人想好了退路,这个女子着实令他刮目相看。远远就望见她在庭中考核媒婆们,方法各异,现在这位,被要求顶脸盆,亏她想得出来。那媒婆竟照做了,顶了许久,这时范子轩也明白了,她在考验每个人的耐心、恒心、合作力,这些是今后能支配她们的基本前提,且不管能力如何,她更看重态度。赏识一笑,他这才放下轿帘,放心地唤道:“青峰,回相府。”“爷,不进去问候下裴姑娘?”“不了,她做得很好。”要是范子轩知道他离开会发生令他后悔的事,当时他一定进去了。不过想来,这事也不可避免,似乎自己也很希望这事早些发生。

面试了快一个早上,裴娜见到一些老实的媒婆、圆滑的媒婆、嘴尖牙利的、学识渊博的,唯独没有在一人身上看到综合能力突出的,这令她抓狂。她需要一个能领导这些媒婆的人!媒婆的通病是势利,不管多么有善心,私心还是很重,她要一个能以大局为重的人,不求手腕有多高明,但要在学问上压倒她们,在处事上震慑她们。临近中午,进来的这个人让裴娜感到意外,她不就是第一天自己亲手帮她打理头发的少女吗?难道她也是媒婆?真令人难以置信。“姑娘好,小女落月,希望能助姑娘一臂之力。”原来她的名字是落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也就如此了吧。第一次见她裴娜就觉得与她投缘,化妆时,只有她一人从头至尾全然信任她,没向她提出任何问题,等她化完,也是向她投以赞赏的眼光,裴娜问出了自己的疑惑:“落月是媒婆?”“实不相瞒,落月今日来一为还恩,二为求生。落月并非媒婆,但落月祖上世代为官媒,只是家父不幸遭人算计,冤死狱中,落家数百口人被牵连,最后只剩下了我和弟弟。落月原本以为找到了良人,我们姐弟二人能有安身之所,没料到良人竟是豺狼。若非得姑娘相救,落月不敢想象今后的日子会如何。今家中惟有一弟,尚幼,仍需上学识字,落月需要一份工作。落月现在虽然一无所有,但只要姑娘相信我,落月将倾我所有助姑娘事业登峰。只是落月不屑与泛泛之辈为伍,若姑娘愿意留我,请务必让我紧跟姑娘身侧。”

这个落月,胆子也够大,自己在招榜上明明写了只面试媒婆,她竟然混进来了,而且狮子大开口,她要的不就是自己左右手的位置吗?不过她的一席话倒是这一上午最让裴娜眼前一亮的,够直接,够有担当,也够自信,更有对自己的全盘信任,这不就是自己需要的人才吗?不过裴娜可没打算就这么便宜她:“既然你我如此投缘,那么你便与我一起面试门外的这些人。”小兰加座后,落月竟也不推却,直接落座,仿佛这是很自然的事。落落大方,不扭捏,是个做大事的,裴娜对她又敬一分。让她参与选聘是想考验落月的识人能力,一个优秀的领导者要具备的首要条件。如果这关她过了,裴娜会考虑让她做左右手。

进来一个跛脚的媒婆,裴娜觉得有趣,今天真是看尽离国百态,这媒婆中还有跛脚的,看出裴娜的玩心,落月凝眸,认真告诫:“姑娘,人分三五九等,并非生来如此。”裴娜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落月看穿,她只是觉得有趣,并没有轻视的意思,不过落月的话倒是提醒了她,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同样的,她本意不是轻视,但在别人眼里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哎,这一天的面试下来她也是有点发昏了,裴娜顿时红了脸,对落月心存感激,要不是她及时提醒,自己在别人眼里都成什么人了。回过神,她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媒婆。此人五十上下,虽然跛脚,但面容却有亲善颜色,神情狡黠却难掩精光。“说说你的特长吧。”裴娜发问。“并无。”“那你可有何志向?”“姑娘,我这把年纪能有什么志向。”说话时竟带着些傲气,裴娜心里又好气又好笑,这位老妇,上来一问三不知,却又挑衅她,她是来干嘛的。“无所应,无所求,前辈可是四大金媒的师傅千无婆婆?”落月的猜测令裴娜惊讶,比四大金媒还厉害,眼前这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姑娘眼力不错,老朽今日不是来应聘,只是听说京城里多了个有趣的女娃娃,跑来瞅瞅。”说完便盯着裴娜打量起来。这、这,反转了,面试官怎么有种被反面试的感觉。

“连离国大功臣,宰相大人都肯出手相助,请动我四个徒儿,老朽不来一睹芳容也实在说不过去。”等等,她说什么宰相大人那个人自己不认识,为什么要帮自己疑惑的目光投向落月,下意识里她已经依赖落月了,她觉得落月一定知道什么。“姑娘不知道你这浩大的声势是因为仰仗了宰相大人的名声吗?我也是刚才在外面听媒婆们说起的,听说范大人让他身边第一护卫亲自登门拜访四大金媒,这才请动。”范子轩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四大金媒合起来摆了一道,明明让青峰嘱咐她们此事保密,没想到她们将那一点点寄人篱下的不服气表现在了这。“姑娘该不会不知道我们的宰相范子轩大人在帮忙促成此事吧?”千无婆婆此事的口气十足的幸灾乐祸,她今天来一是看看裴娜,二是为她四个徒儿出气。

范子轩,哼,好你个范子轩,骗了本姑娘这么久,她还在她面前表现出那么花痴的表情,求他带她去认识他的好友“宰相大人”,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嘛。看到裴娜恨恨的表情,千无肯定她事先不知此事。“好了,热闹看够你好回去跟你四个徒弟说明天就来上工,本姑娘的生意她们不愿意做自有人愿意。”裴娜生气归生气,但一事归一事,眼前这个千无婆婆摆明像是来砸场的,当然要她挫挫威风。“好,小娃娃沉得住气,我四个徒儿果然没跟错人,婆婆我愿意收你为徒,叫声师傅。”“姑娘,快答应啊。”落月一听忙揽下话来。“哼,你说收就收啊,本姑娘还不肯了。”裴娜这会也是有些气恼她。“有骨气,小娃娃,你这徒弟我收定了。”说着千无婆婆就走了,虽然跛着脚,却比正常人的步子还快。“诶,你别走啊,我不会答应的。”人已经走了,裴娜只能在空气中乱舞一通。落月递了一杯茶过来,裴娜咕噜噜一口气喝完了,这事对她影响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