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傅虞倒是没什么怒气，心平气和的，看上去和一个小时前刻薄猛怼别人的那个少女简直不是同一个人，“那把起因经过说一遍，你说了，我才知道能不能治。”
对面回过来，“哪种能治，哪种又不能治？”
傅虞懒洋洋地敲了三个字回去，“不知道。”
于是瞬间，谈话再度绕回了原点，陈莉莉烦躁地丢开手机大叫了几声，发泄了心头的暴躁之后，才不情不愿地捡回了手机，看见上面又多了一行字，“起因经过你不交代，我也无法判断，如果你觉得没必要，也可以另找高明。”
陈莉莉扯着头发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回了过去，“我最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
“梦很频繁也很真实，一开始我还能勉强睡着，现在连觉都睡不着了，每天很困很累，经常出现幻觉。”
“为什么不找医生？”看见这行字后，陈莉莉又有些暴躁了，“找了！没用！什么狗屁药都不管用，我看见贴吧上的帖子才来找的你。”
“我现在反正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你能不能治，不能治我找别人去。”
“哟呵，挺暴躁啊？”别西卜再度站着说话不腰疼地发表了自己的评论。
傅虞懒得管它，只是垂着眼打字，“介意面谈么？你哪个城市。”
这种情况她一般都需要当面确认才能定下价格，所以面谈是必不可少的环节，当然，也是因为鼻尖嗅到的欲望香气浓度不低的原因，使得傅虞难得一见地对这位脾气明显不小的顾客多了几分耐心。
陈莉莉在‘这是骗子吧，骗我面基好骗财骗色？’以及‘骗子哪里会主动要求见面，网上把钱就直接骗了岂不是更美滋滋？’两种想法间摇摆了几十秒后，终于咬咬牙回了过去，“京市。你呢？”
对面慢悠悠地弹了几条消息回来。
“我也。”
“你很幸运。”
“几千块机票钱就这么省了。”
陈莉莉：？？？
这话几个意思？
如果不在一个城市，意思是机票钱还得她出？
这年头骗子都如此放飞自我肆无忌惮了？
似乎是感应到了陈莉莉的想法一般，对面又发过来两条消息，“看见店铺的自动回复了吗？”
“抠个5试试看？”
陈莉莉把消息界面滑了上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底下标注有5的选项，“觉得我是骗子，担心被骗钱，请回复5。”
陈莉莉依言点了个5发出去，然后，就看见界面里弹了条新消息出去。
“是啊我就是骗子还是淘宝死也封不掉的那种骗子你就是报警也奈何不了我呵呵，现在懂了吧？那还不快滚？”
陈莉莉：“……”
陈莉莉：“大哥，我错了……您继续？”
傅虞看到消息，呵了一声，慢吞吞啃完了一溜西瓜后才拿起手机继续打字道，“明天下午两点，城南的那家人民广场知道吧，随便找家店等我。”
陈莉莉想了想，发了个好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因为傅虞的态度太过嚣张，又或许是觉得自己多了一个方法一条路径，使得陈莉莉原本因为失眠而格外焦虑的心情也跟着舒缓了几分，像是找到什么定心丸了一般，心底平静了不少。
这一夜，虽然还是噩梦连连，但陈莉莉总算是在天光蒙蒙亮的时候睡熟了几分，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半才醒。
醒来后，大约是因为很久没睡着过了，她难得有些懵地抓了把头顶乱糟糟的头发，等看见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后才清醒了几分，惊讶地尖叫了一声，然后飞快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开始洗澡洗头换衣服化妆。
等到一切都弄好时，已经一点半了，陈莉莉连午饭都来不及吃，拿起手机拎了个车钥匙就急忙往门外冲。
幸好下午到人民广场的那条路不是很堵，陈莉莉顺利地在一点五十五分的时候停好车，顺便在一家咖啡厅里找了个僻静的座位坐下，把地址发给傅虞后，她就开始拿着菜单自己琢磨。
饿得前胸贴肚皮的陈莉莉没有再顾及形象问题，给自己一连点了三块儿蛋糕，又点了两杯咖啡后，才把菜单递回给了服务员。
眼看着时间还剩一分钟就到两点了，陈莉莉猜测那个店主估计得好一会儿才来，毕竟她地址才刚刚发过去，感受着肚皮因为过分空荡而发出的咕噜声，陈莉莉有点儿想去外面的小吃街随便打包点儿什么吃的东西回来。
毕竟蛋糕什么的，对现在的她来说其实并没有太多诱惑力，这种饥饿的时刻，她更想吃街边那些油炸的垃圾小吃。
然而这个想法还没能在她的脑海里转悠上超过一分钟，咖啡馆门上的小风铃就叮铃铃地响了起来。
陈莉莉诧异抬头望去，就对上了一双格外冰冷的浅茶色瞳孔。
对视的瞬间……像是被一盆加了冰块还冒着泡儿的雪碧从头顶灌到了脚底一般，陈莉莉忍不住浑身打了个寒颤。
……是透心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