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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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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元诩挣扎着起身,打开箧柜上的锁,从中取了一个深蓝的绸子包袱皮。拆解开,里面是一对金丝游龙的长命锁,还有一方玉印,和一张陈旧的纸笺,纸笺上血渍淋漓,一笔一划皆是鲜血写成。

“长命锁是当年宸妃得宠时如意公主送的,说是将来生了孩子可保他长寿无疆。这方玉印,是天家的司印,也是他赐给宸妃,她直到入了冷宫还随身带着。而这封血书更是她当年刺破了手指一笔一划写出来的,记录了当年事情的始末……”

如意公主将血书抬起来看,已老眼昏花,不时要眯起眼睛才能看的清楚。

越往下看她的面色越凝重,转头看向兰茵,视线锋利:“毓成是宸妃所生?他是当今陛下之子?”

屏风后一阵钝响,像是有人撞到了屏风铁菱架子上。

兰茵偏头往那边看了一眼,默默地将视线收回来。

如意公主脸上满是狐疑,视线如刃地划过兰茵的脸。卢元诩急得直咳嗽:“您信不过兰茵,难道还信不过我吗?当年安王营救宸妃出宫再到她产子,我是一直看着的,当年安王妃小产,后来拿毓成李代桃僵,为的就是给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将来有一天可以认祖归宗。”

如意公主的疑虑稍减,可还是看着他们,缄默不语。

兰茵道:“老姑奶奶可听说兆康二十四年祁长陵向安王府发难,罗列了种种证据说明毓成不是亡母所生。那些证据都是真,只是当时时机未到,不敢言明。姬氏是当年母亲身边的侍女,她对此事一清二楚,当年便是卢伯伯替我联络姬家,与他们商量好了口供才在御前躲过一劫。我当年为了报答他们的回护之恩,收留了他们家的幼女姬羽墨在田庄。这几日田庄来报,她似是与人私通,擅自跑了。田庄的人不知根底,竟报了官。如今京兆府正四处捉拿姬羽墨,兰茵担心,万一被抓到了,她会说些不该说的话……”

如意公主看了看卢元诩,后者朝她点了点头。

兰茵察言观色,将声音放温软了,继续道:“本来这样的事不敢劳烦姑奶奶,可您也知道,思澜去了甘州,千里之遥顾不上我们。他与公爹又在御前翻了脸,实在是走投无路,才不得已求到了姑奶奶的门下。我与毓成没有非分之想,只求能保住性命,不当了人家的垫脚石。”

“没有非分之想?”如意公主勾了勾满是褶皱的唇角,手指弯曲摸索着上面的玉扳指,道:“你选在这时候把毓成的身世说出来,你明知道陛下已时日无多,靖王和襄王争的头破血流,你却独辟蹊径来找我,这等心机还说自己没有非分之想?”

香炉里的烟直袅而上,淡的像薄纱,风一吹就散做飞絮。这些絮烟飘转过来,拢在两人中间,将面容衬得高深莫测。

兰茵轻声道:“只求保命,可若受制于人,谈何保命?”上一世萧毓桐当上了皇帝,她犹记得他对毓成所下的毒手,将他的封地贬到苦寒之所,逼他离京,种种无外乎是新君对有威胁宗亲的打压。

上天既给了她重生的时机,就不能枉费了这一番安排,她得为毓成,乃至祁昭改变这一切轨迹。

如意公主笑了,舒然道:“你是个好姐姐,这些年安王府孤寡,可是名声清正,丝毫无损。毓成又成才,品行俱佳,比多少父母健在的皇亲都出类拔萃。可见你是在他身上费了心思的。”

兰茵一凛,丝毫无喜反倒生出忧虑,惶恐道:“兰茵对毓成的用心,是因为受父王临终所托。大周原先是有嫡出的太子,毓成是庶子,名不正言不顺,安王府上下都不敢多做肖想。只求……他能安稳长大,继承王府爵位,才对得起君恩。”

室内安静下来,如意公主凝着她许久无言。

更漏里的流沙簌簌陷落,她似叹了口气,言语缓和了许多:“你带着毓成回去,这些日子不要出门,照看好他,剩下的事我自有打算,你不必害怕。”

兰茵暗自在心底长舒了一口气,向如意公主鞠礼,又看向卢元诩,他朝兰茵点了点头,方才让兰茵离去。

她与毓成走下石阶,凹凸不平的石头路上蒙了一层薄薄的霜,雪蒙蒙的。毓成脚底一滑,险些摔倒,兰茵抬手扶住他,却不敢看他的眼睛。

毓成堪堪站稳,静默了一阵儿,抬腿往外走。

两人上了马车,他歪头看着兰茵,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其实我已记不得父王和母亲的样子了……”

兰茵低头寥落地笑了笑:“没关系,他们总是不会离开我们的。有时候我在梦中遇见,虽然看不清面容,可是知道就是他们。人生百年,相貌总是在变,总是不重要的。”

毓成一愣,跟着兰茵浅淡地笑了,他双眸迷蒙,似是铺了一层泪,却强忍着不落下来。

“可我记得姐姐,那时你领着我的手去给父母摆祭,又领着我回来,我虽然没了父母,可还有姐姐,所以一点也不害怕。”毓成长呼了一口气:“可是现在我怕,我怕会失去姐姐,会连累姐姐,会……”

兰茵抓住他的手,恍然发觉他的手掌宽大、厚实,根节分明,再不是记忆中那软濡绵绵的小孩了。

她朝窗外掠了一眼,人烟川流,往来不息,不禁道:“坚强一点,勇敢一点,我们挺过这一段,总会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毓成点头,神情乖顺温和,一如从前那个躲在姐姐怀里撒娇的小孩儿。他反握住兰茵的手,殷切道:“姐姐不会离开我,是不是?”

兰茵自然地点头:“当然不会,你永远是我的弟弟,永远都是。”

自这一天,毓成搬到了祁府来住,安王府的一应护卫扈从也都到了祁府。兰茵捉摸着要不要把京中实况写信告知祁昭,可思忖过后又觉得着实没有必要,他亦有前世记忆,应该清楚这个时间节点会发生什么,且这个时候留下只言片语都是把柄,更何况书信呢。

没过几天,外面传来消息,说是归云田庄走失的那个婢女找到了,是在襄王世子的别苑,京兆府接到报案赶到时两人正在翻云覆雨……

京兆府不敢隐瞒,如实上报康帝,康帝大怒,将萧毓希和襄王萧从珏叫到御前大骂了一顿。

祁长陵作为御史台大夫,借机参奏襄王家风不正,教子无方,以至世子行为不检,枉顾为臣本分,不忠不义。

本是个普通的世风案子,再加上靖王与襄王两党素来有隙,相互诋毁都是寻常,也没人当回事。

真正将此事闹大是因为溧阳公主入宫,为自己的女儿请求和离。

她上表陈情,声泪俱下,道吴家乃是世儒大家,素行礼乐,秉持忠义,实在容不得这枉顾君恩,德行恶劣的女婿,请求陛下准许连月和毓希和离。

康帝尚在病中,经不住妹妹的苦苦哀求,准了。

祁长陵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大肆宣扬襄王世子的丑事,以至御史纷纷上书,请求陛下慎重考虑毓桐入嗣一事。

兰茵乐得看戏,与毓成关起门来度日,日日听着外面的消息传递,直到有一天派出去的人慌张地回来。

烈烈夏日如火炙烤,午后的长安街巷静谧至极,知了鸣叫,透出些慵懒的气息。章云行台上的士兵如常打着哈欠巡视,一晃眼,见城门处磷光涌动,他以为自己花了眼,定睛细看,见黑光流朔的铠甲席天慕地而来,足足有数万人。

襄王火速起兵包围了皇城,与祁长陵手里的北衙六军对峙。

兰茵得到消息时并无太多震惊,因为这一切与前世一般无二。不同的是,毓成的身世托付给了如意公主,毓成这些年在她和祁昭的经营下有了些好名声在朝堂之中,而祁昭亦揽大军在外,朝中有许多重臣也心向毓成。

虽然不敢说胜算十成,但比之前世一成都没有确实好了许多。

兰茵以为朝中局势一触即发,暂且不会有人记起毓成,但不曾想还有人上门。来的是皇后身边的内官陈北溪。

他带着暗卫,在一触即发的时局下仍旧沉着。

“陛下宣召,奴才护送安王殿下进宫。”

毓成想要跟他走,被兰茵伸胳膊拦住,她问:“大内官可有圣旨?”

陈北溪端着拂尘岿然不动:“陛下口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