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一）
昏暗的房间里，两个人相对而站。
祁思明观察着凌言的身子，左右为难。
怀孕六个月了，就是凌言平日再能藏肚子，这时候脱了睡衣，明显隆起的腹部也是藏不住的。
因为激素变化的缘故，凌言的身子照比以前圆润了不少，摸起来、看上去都极有味道，镜子里，清晰的肩线优美而下，原本平坦的胸部也立了起来，小锤子一样，像极了幼女刚刚发育的乳房。
近在咫尺的距离里，祁思明伸手按了按，问，“胀吗？”
大概是这几天没休息好，凌言的胸脯沉甸甸的发硬，原本祁思明也没用多大力气，但他还是忍不住嘶了一口气，道一句“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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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说，祁思明立马犹豫了，“要不今天就别束着了吧？穿上衣服看不出来的。”
凌言瞥了他一眼，平展开手臂。
“疯了吗？今天婚宴。”
祁思明还在嘟囔，“婚宴怎么了啊？来的人都知道你没几个月就生了，他们就不能懂点事儿？”话是这么说，但是祁思明还是拿着束胸衣过去了，“疼了你说，你要是累了露个脸回来就行。”
他们的婚宴说来并没有大操大办，但是两个人的社会背景摆在那，就是再想低调，嘉宾左筛右选今天来观礼的人还是有两百多人。
祁思明矮下*身子，拿着束胸衣从他从他胁下穿过，掌着他的后心，顺时针方向，一点点帮他裹上胸部。
孕期的凌言身上散发着独有的肉*欲味道，正事当前，两个人却没什么绮思。祁思明贴近他，拿着那一截布料，裹住凌言肋下昨夜被他抓挠出来的痕迹，扫过腋窝，盖住乳*晕上妖冶的红痣，然后固定，束缚住。他的手并不柔软，但是偏偏有种难能的郑重和小心翼翼，挤压的胸部紧实而坚挺，最后他扯着抽绳，一点点地帮他扎紧，直到把胸部勒成扁平。
凌言从头到尾只闷哼了一声，祁思明见好就收，系了个不明显的结，然后帮他拿衬衫。
他们做这种私密事向来有种默默流的情愫，亲密却不暧昧，生疏却有默契，后来两个人帮着一项项地为对方打理好衣饰，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把窗帘拉开，开门让发型师、化妆师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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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在民众和媒体看不到的首都高层，管委会势力的肃清波折重重，凌言当时尽他最大的努力最少的波及公共安全，再之后几大董事困兽犹斗，曝光了凌言精神障碍长期服药的丑闻，同时逼着凌言出庭公审，对自己的精神问题做出回应。
祁思明当时心如死灰，但是在XXI区听闻此事还是为凌言捏出一把冷汗。
他以为凌言会有所遮掩，毕竟举证者为污点证人，凌言的公关团队又专业得滴水不漏，一定会有完美的解决方案。当时他担心的甚至不是如何应对民众，而是凌言自己能不能扛得住，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凌言当时在镜头前风度翩翩，居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的确患有精神障碍。
当时，整个国家都在为他屏息。
只是更出人意表的是，他拿着三份病历单直接递交给检察官，同时道：不仅是他，他的母亲文惠，他的外祖父也患有类似疾病，他的精神障碍是家族遗传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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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举国哗然。
当时看着直播的祁思明都忍不住霍然起身。
全国知名的Utopia之父，父辈们集体爱戴的先锋女士，凌言就那么轻飘飘地直言了他们的精神病史，说他们是精神障碍是家族遗传性的。
那场公审里凌言语不惊人死不休，再之后，他直言了当年他母亲自杀的真正原因，说到了当年他母亲曾作为管委会董事一直身先士卒不曾屏蔽过一天的Utopia，说到了之后几年管委会掩盖的真相，说到了Utopia精神刺激过量对人脑的不可逆转的损害。
惊雷一颗一颗地在全国炸开，本来对关注这件事的吃瓜民众，大部分只是想围观一下这个过于俊美的国会议员的私事，或是单纯见证一下这个政治明星的如何应对这场风波，甚至在坊间，许多人都压过凌言在这件事到底是会有惊无险还是从此身败名裂，可是到后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凌言带偏离了。
其实无数人对所谓的精神障碍，更多的是漠然和无视，可是他一句话，将所有依赖Utopia渐深的全国人民裹挟进去，并且说起曾经影响过这个国家发展的祖父辈们不为人知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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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凌言在公审中一石惊起千层浪，受尽同情。
那一次，凌言在与几位董事的对决里全身而退，大获全胜。
阴阳怪气的部分首都媒体对时事快速跟进，无数编辑室里笔杆子快马加鞭地撰写社论，字里行间都是对未来的担忧，疯狂暗示这个国会独裁者权柄在握，经此一役，恐怕更是要肆无忌惮，为所欲为。
但是更让人震惊的是，五个小时后凌言的团队为公审发声，公示最后，干脆利落地向民众宣布他将辞去公职。
声名最盛时宣布卸任，风头正劲时急流勇退，一时全国人民一起大跌眼镜，网络上翻了天一样地热议一片。后来首相也私下感慨，说民众对时政关注往往出现在家国多难之时，而这种讨论通常都有点人心惶惶的意思，说可能几十年里都再不会有一个人会像凌言一样了，可以凭借一己之身就在百年的太平盛世中掀起全国人民对时政、对公共事务的难以想象的关注。
这个国家不一定知道副首相是谁，但一定知道凌言是谁，这个全国人民议论得最多、最出风头的人物，在之后几年都在民众心里留下了过分复杂的形象，强悍弄权是他，不恋权位是他，人们知道他拼凑出自相矛盾的联盟，知道他推进签署了无法实现的协议，知道他不可思议的美貌与惊心动魄的手腕，同时也知道他和他的家族成员一样，是毁是谤，是赞是誉，都是是一抹浓墨重彩到无论如何也忽略不了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