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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Chapter67. [VIP]
时至今日，卓奕仍旧能想起最初见到于皓的场景。那时他还很年轻, 而于皓几乎只是个懵懂的大男孩。
但于皓拥有的出色外貌条件让他超出同龄人一大截。在同学们都在教室里刻苦奋战高考时, 他已经考上了211理工大学的模特班，高考分只要三百出头。
那会于皓刚被一家三流模特公司签约, 由经纪人领着来找卓奕拍写真模卡。
酬劳并不高。经纪人塞给他一杯奶茶，乐呵呵道：“您看着来，我两小时后来接他。”
在这行做久了, 虽然是gay，但卓奕见过的帅哥海里去了，一时间也没觉得于皓特别撩动人心。也许是因为少年还太小了，脸颊尚且沾着一圈未消退的婴儿肥。
一米八五的身高。嘴唇上覆盖着一层柔软的绒毛。少年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裤，有些局促不安。
卓奕笑着打量着他, 问道：“以前有过拍摄经验吗？”
少年摇了摇头，说：“这是第一次。”
“先去化妆。衣服就不用换了，你身上这套可以的。”卓奕领着少年去化妆间。
彼时他还是个普通摄影师，合作的化妆师挺low的, 只会一些简单的妆容。
但于皓从房间里走出来时，却确确实实地把他给惊艳到了。
也就是在那次给于皓拍完模卡后，对方一炮而红, 很快接了好几个代言活动，甚至被一家知名模特公司挖走。
而卓奕，在那以后就彻底沦为了对方的奴隶。他给于皓拍照, 努力赚钱，给于皓买最昂贵的名牌服装鞋子……
这种关系, 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
卓奕想，也是时候结束了。
……
听说这家自助餐厅的老板是法国人。装修带着巴黎风味，巨大的落地窗和白色纱帘，每桌都有一束仿真玫瑰花和一盏暖色调的吊灯。浪漫而有富有地中海风情。
冯丽正将一块切片面包蘸了奶油送入口中，瞥了眼后面空荡荡的那桌，抬头对虞晟说：“卓哥蛮可怜的。你跟他熟，你去跟他说说呗？”
虞晟的座位背对着卓奕他们，什么也看不到。他有点惊讶，道：“怎么了吗？”
冯丽叹了口气，说：“于皓他有外遇了。”
“你咋知道？”虞晟问道：“你看到还是听说的？”
“刚才卓奕不是去厕所了嘛，我就看到于皓跟这个餐厅的服务员小哥打情骂俏的，看着可亲密了。那小哥还在于皓脸上亲了一口。”
冯丽愤懑不平道。
虞晟嘴角抽了抽。他以为于皓跟这个服务员一见面就好上了。其实他早就觉得于皓有泰迪属性。明明卓奕对他这么好，他一好男人却如此水性杨花，四处沾花惹草。
“那小哥呢？在哪儿？”虞晟说：“先去问问他吧，不然误会了不太好。”
冯丽说：“我刚看到他往厨房走了。”
虞晟起身。遇到这种事儿，还是帮着看看比较好。更何况卓奕之前在瑞典也帮过他。
餐厅的厨房有人守着，不让进。虞晟站在门口等了一会，才见一个瘦弱的高大青年端着盘子走出来。
盘子里是七八只尚且还新鲜的波士顿大龙虾。
迎面撞上一个人，青年有点懵，手里的盘子差点不稳摔出去。
虞晟帮他扶着餐盘，道：“你好，打扰一下，有点事想问问。”
青年长相不赖。或者说，他的相貌用来当自助餐厅的服务员实在过于屈才了。浓眉大眼，皮肤很白，轮廓深邃，是有点偏新疆人的英俊长相。
他举了举手中的盘子，道：“什么事啊？你能不能先等我一下，我去放下食材。”
“嗯，好的。”
虞晟靠在墙壁上，低头看手机。
宁池乔给他发了好几条消息，问他几点吃好饭。
虞晟回道：还要半个多小时吧，你不用等我了，我等下跟冯丽打车回去。
宁池乔还没回消息。那服务员青年走了过来，看着虞晟，疑惑道：“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
虞晟开门见山道：“你认识于皓对吧？”
听到这个名字，青年的表情明显僵住了。他有点结结巴巴道：“现在大家都知道他啊……毕竟他上了节目，很火。”
“我说的是现实中的认识。”虞晟说：“你们是情侣吗？”
青年立马警惕道：“你是狗仔？！”
虞晟笑了笑，“我跟他是同一个公司的，IME，他应该有跟你提起过吧。”
青年点了点头。
虞晟接着道：“我有个女同事对他有意思，偶然有一次看到你亲了他一下，就托我来问问你。”
其实虞晟这番话漏洞很多。如果这青年精明点，或者他认识虞晟就是网上那个阿姆丹摄影奖获得者，他都不会如此轻易地跳进陷阱里。
但他看起来着实有些傻白甜，骄傲道：“对，我是他男朋友！麻烦你不要跟别人说哦，我怕影响到他的事业。”
虞晟：“……”
于皓果真是个彻底的渣男。
问完后虞晟便回到位置上继续吃饭了，他把刚才问来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冯丽。
冯丽特别愤怒。她以前因为于皓长得帅还觉得他人不错，现在看来是瞎了狗眼了。
这种江浙沪渣男，丢进洗衣机里都不为过。
冯丽气呼呼道：“等下你一定要告诉卓奕，让他赶紧跟这个渣男分手。”
虞晟不以为然道：“卓奕可不一定会分手。”
现在看来卓奕被绿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他一直心甘情愿地容忍着，这次估计也一样。
又过了十几分钟，卓奕才回来。他看起来有点憔悴，走到虞晟这边，道：“我想先回去了。”
冯丽忙道：“于皓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
卓奕：“有点累，想一个人回去。”
“行，那你路上小心。”虞晟沉吟了一会，道：“刚才，我和冯丽看到这个餐厅的男服务员亲了于皓一下。”
没想到卓奕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淡淡道：“嗯，我知道。”
冯丽不可思议：“你知道了还……”
“我跟他已经分手了，就在刚刚。”卓奕打断她的话，道：“我从厕所里出来，看到他跟那男的在激吻。”
虞晟：“……”这世界乱套了。
根据时间顺序，也就是说他问完那个服务员后，于皓前脚去了厕所，那服务员后脚就跟了上去。
卓奕落寞地离开了，拎着他的宝格丽男士皮包。包里装着一对戒指，是他本来想送给于皓的。
餐厅里其他同事陆陆续续到齐了。因为坐的比较远，大家也没怎么交流。只有Lena挨桌找过去说了几句话，让大伙少喝点酒，自己等下回家时注意安全。
于皓和那个青年服务员没有再回来。
……
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将近九点。
家里亮着灯，输入密码进去时，哈士奇蹲在玄关处可怜巴巴地摇着尾巴，像在欢迎主人回家。
虞晟往里看了一眼，发现宁池乔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电视机里在播球赛，茶几上摆着薯片和啤酒。
他换好拖鞋，尽量放轻声音走过去，拿了块毛毯给宁池乔盖上。
这样轻微的动作还是把对方给惊醒了。宁池乔揉了揉眼睛，说：“你回来啦？”
“嗯，路上堵车，晚了点。”虞晟坐在他旁边，笑道：“幸好没让你来接我，不然这一前一后得花将近两个小时。”
宁池乔：“可是我一个人在家里好无聊。”
“嗯，我知道。”虞晟说：“那我下次不参加这种聚餐了，没什么意思。”
宁池乔：“那家自助好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