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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山河亦在！”
一道声音传了过来，穆先生抬头，容江举着火把，右手的剑滴着鲜血，年轻的眉眼坚定，神光熠熠。
“我在，山河亦在！”
“我在，山河亦在！”
“我在，山河亦在！山河在，我亦在……”
军中所有人，没有一个人离开，满军重复着这句话。
我在，山河亦在。
穆先生神情略有怔忪，缓缓跪下，行了一礼。
帝王之跪！
容江抿紧唇，只有他知道这个跪礼，对一个帝王意味着什么。
他在赎罪。用他的血肉之躯，用着和普通人一样方式，用手中的剑，守护着身后的寸寸疆土。
军队中的人没有回礼，只是更加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穆先生站起身，看了一眼身旁的容江，问道：“不怕？”
“怕。”容江向他一笑，“所以，要全力杀敌啊。”
说罢之后挽了一个剑花，“太守大人是第一个。”
穆先生没再说什么，只是看向前方，“年轻人。”
他递给容江一块白布，“擦干净。”
“杀人和杀敌是两回事。分清楚。”
夜色像化不开的浓墨，教人看不清前方的路。
因着夜色沉重，耳力清晰，轰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大军压境。
城关上的流星火球，一颗颗被飞掷出去，划开夜色，教人瞧清了眼前的敌军，数量如麻。
城外被火烧身的哀嚎声响起，而城内却已经静如针落。
直到流星火球被消耗殆尽，敌军仍是丝毫不见停滞，一步步向前。
轰隆隆的脚步声逼上城墙，又是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
那是，滚石。
一颗颗巨石落下，血肉被砸碎飞溅的声音，巨石轰隆落地的声音，在寂静的城内听得越加清楚。
穆先生退到城关边缘，高喝一声，“火。”
突然，城关上燃起猛烈的火焰，照亮夜色，敌我泾渭分明。
穆先生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地下令。
“你的身后是燕山城的满城百姓，是大周的十万河山，你不能后退，不能怯懦，不能迟疑，对着眼前的敌人，你能做的只有挥起你的兵器，…”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