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小姑娘乖乖去暖气旁待着,陆析浔才走进厨房,待他端着一盘水果出来时,姑娘也正在找他。
“什么事?”他边喂了她一块西瓜边问。
满嘴甘甜的汁液,时惜眯了眯眼,说:“我有压岁钱吗?”
陆析浔一愣,随即笑开:“你几岁了?”
“比你小啊。”时惜双手平摊举在他眼前,像一只乖顺的小哈巴狗:“给吗?”
都要到这个份上了,还能不给?
“给!”
说着,陆析浔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时惜接过,好扁啊,她反复看看:“空的?”
陆析浔失笑,一掌拍在她脑袋上:“是不是傻?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时惜打开,借着白织的光线往里看,里面是一张卡,时惜拿出来,一时愣神:“你给我卡干什么?”
“养你啊。”陆析浔弯腰凑近她,额头碰碰她的额间:“这是我所有的积蓄,都拿来养你好不好?”
时惜手握着那张卡,明明那么薄薄的一张,却似千斤重。
“那你不就没钱了吗......”
时惜一本正经的表情,陆析浔轻笑出声:“以后没钱就问你要钱花了。”
钟声敲响十二下,新的一年来临,时惜反应极快的垫脚吻他的嘴角,温柔细腻。
“新年快乐。”
陆析浔莞尔,弯腰抱起她,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吻她的额角:“阿时,新年快乐。”
“我们,终于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新年夜。”
-
还记得之前在清音寺拜的佛,许的愿,挂的红绳。
正月初七,时惜和陆析浔再一次来到清音寺,因是庙会期间,游人异常的多,年迈的信佛,年轻的孝顺。
一路往山上走,不似之前冷清,两人穿梭在人群中,时惜垂眸看着,陆析浔温柔的大掌将她的小手包裹的严严实实,她眼底笑意纵横。
手上微微用力,握了握他的指头,她笑弯了眼。
有他在,真好啊。
陆析浔却在此时回首,逆着光睨着时惜,轻嗯一声:“怎么了?”
“啊?”时惜微愣:“没事啊......”
“那你捏我手干嘛?”陆析浔淡笑,说出一句话:“我还以为你有事叫我。”
陆析浔心里满满的都是她,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会立刻回首,绝不会让她等待。
“没事,就是想捏捏你的手。”时惜如实说,嘴巴一张一合,暖融融的热气在空气中显了形,白白的。
远远的,时惜视线里就出现了那颗红带飘飘的姻缘树,几年不见,上面的红条好似又多了不少,微风一吹,纷纷扬扬的,宛如九天垂落的仙女。
她的视线不自觉落在大树的最高点,嘴角荡漾着笑,好似真的可以看见她与陆析浔当初所写的红条。
拜了佛,还了愿,添了香油钱,兜兜转转在庙里走了一圈,最后两人站在姻缘树下,自下往上看。
周边还有不少挂红条的小情侣,时惜好似看到了曾经的她们。
一眨眼的时间,好多年都过去了。
“你说我们挂的红条会不会被风吹走了?”时惜不经意问出。
下一秒,温热的大掌在她头顶摸两把:“怎么会?我们俩现在不是好好的?”
时惜乐了,伸手握住在她头顶作恶多端的手,说:“我就随便说说,你之前不是不信这个的吗?”
“不是不信。”
陆析浔的声音轻轻浅浅,在这喧嚣的氛围里时惜有些听不清,踮起脚尖凑过去:“你大点声,我听不见。”
他低低笑两声,伸手环着时惜的腰,弯下腰,在她耳边说:“我不是不相信,所有寓意好的,能让我们走到一起的,我都愿意去信一下。”
哪怕只是个念想,我也愿意去信。
时惜眸底闪了闪,人群一阵拥挤,她猝不及防被拥了一下,整个人跌入他怀中,满鼻都是熟悉的味道,时惜说:“我也是啊,之前我什么也不信。”
碰到时惜的行人小声的道歉,时惜微笑的回了没关系。
“那你现在信什么?”陆析浔问。
时惜抬首,下巴低着他的胸腔,笑两下:“我现在......信你啊。”
没遇见你之前,我就像一个小傻子,遇到你之后,你好像一个小太阳,猝不及防不给她任何防备的照亮她的世界......不管是小时候还是现在,用很老很老的一句话来说——
陆析浔就是她的贵人。
自重逢开始,时惜过关斩将的路途中永远少不了一个叫陆析浔的男孩守护,好的坏的他照单全收,而后继续温柔的对着她笑。
他望着她时,眼底慢慢的都是她,再容不下其他。
时惜一直都知道他有多爱她。
她有何尝不是呢?
她最爱的是他。
她满心满眼的是他。
她想一起共度余生的,也是他。
“阿时——”男人清润的声音响起。
万千思绪尽数收回,时惜‘嗯’一声,抬眼望他:“怎么了?”
男人眸子深情看着她:“爷爷算过了,三月初十是个好日子,我们结婚吧——”
明明知晓他的姑娘一定会答应嫁给他,可问出口的那一刻,他还是紧张了,手心沁出丝丝薄汗来。
姑娘眸子微微一怔,那双眸子似揉进了这温暖的太阳,忽而一笑,温暖醉人。
她说:“好啊,我们结婚吧。”
新年新岁,新月新生,沐着午间的太阳,于这山林万物间,他的姑娘终于答应嫁给他了。
陆析浔嘴角笑意纵横交错,视线紧盯姑娘:“愿携你一人,共度白首。”
只要你说一句‘愿意’,我便愿意用我余下的若干年时光护你一世无忧安定。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