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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沈欣谣的成绩被沈父知道, 他高兴得带着一家人去酒店吃饭。
郑町町的成绩也一直很不错, 理科优异而稳定。但是语文成绩一直不太好，拖了他后腿。
他的位子，在沈欣谣旁边。
“谣谣能好好学习，我是最开心的。我们家有能力给你最好的教育，只是害怕你自己不愿意努力。”
“现在爸爸努力工作, 只是希望以后你们选择的方向, 无论是失败或是成功, 我们家都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爸爸对于你们的成绩一直没有太多的要求。但是为人处事，一定要一步一个脚印, 学会踏实。”
这句话他是看着沈欣谣说的，语气不沉重, 却也意味深长。
沈欣谣怔了怔，垂下眼睛, 低低应了一声, “是”。
这家酒店装潢豪华，来来往往非富即贵。
菜品味道一流, 沈欣谣不自觉多吃了一些。
饭桌边上的落地窗能看见城市夜景，远处灯火旖旎。
郅灏烨走过来打招呼, “叔叔阿姨好巧啊, 在这里碰见。”
沈父认出是他，笑容很慈祥。
“小烨，你跟你爸爸在这里吃饭吗？”
“没有，我跟同学一起。”
沈欣谣抬头, 看见另外一桌坐着的女生。露出的小半侧脸，很像是唐雪秋。
她觉得疑惑。
小说里面，这两个人没有在一起出现过。几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原本的小说里面，这一次考试女主应该比这次成绩更好，考到年级第十名。虽然只是尾巴，但是也拍了照片，选上了一中的校花。
选校花的时候，原身偷偷找人给自己刷票，后来因为票数异常，被举报。做的事情败露，为人不齿。
唐雪秋变成了一中所有学生心中当之无愧的校花。
原身跟郅灏烨一直保持着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委托他招人去迫害女主。
这两个人现在怎么会一起吃饭……
她困惑出神的样子太明显，眼神不在饭桌。
下一道大菜是松鼠桂鱼。
大厨雕花标准，鱼肉一层一层绽开。糖醋卤汁从头淋至尾，发出滋滋的热响。
郑町町冷淡地提醒她，“不要管无聊的人和无聊的事情，吃菜。”
沈欣谣回过神来，应了一声。
鱼肉弹滑香软，入口酸甜，刺得味蕾轻跳。
郅灏烨回到桌前，“点好菜了吗？”
唐雪秋露齿轻笑，“看上去都很好吃，忍不住有些选择困难。而且价格好贵啊。”
郅灏烨，“我请你。”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视线落在后面。
沈欣谣吃东西的时候很专心，一口菜，一口米饭。再也没有看向这边了。
他收回视线，“你干嘛要突然帮我补课？你不是女神吗？这样屈尊纡贵？”
唐雪秋不好意思地笑笑，“那是他们乱说的，我只是想帮帮你。”
“帮我？”郅灏烨不知道自己除了钱有什么值得她帮的。“要找人帮忙，我为什么不找最好的。比如沈欣谣。”
“……”唐雪秋咬了咬牙，“你要是不喜欢我也不强求。”
郅灏烨停顿两秒，看着她难堪的样子，倒是笑了。只不过笑意很淡，也不到眼底。“别啊，你愿意给我补课，我真的荣幸至极。”
毕竟，自从那次拼尽全力，打开门救了他之后。
沈欣谣就再也不拿正眼看他了，遇到他也从来安安静静。假装自己是一副壁画。
她相比从前，真的变了很多。
就连不理人，看着也不像是高傲。只是自己心里很讨厌了，所以不愿意亲近，不愿意扯上关系。又有些怕他受伤害的样子。
考完试第二日。
寒潮降临，气温骤降。
碎雨细细下落，带着秋末的霜寒。天空黯淡失色。
沈欣谣举着伞，踽踽独行，往学校里走。
郑町町从后面看见她，大跨两步，往前走。
他们到教室很早，教室里面学生稀稀落落。
郑町町俯下身子，把语文卷子递给她。
“这一道阅读我一直不理解，老师讲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写。”
他平时性格高冷，很少跟别人说话。
拿着试卷问沈欣谣的问题，很多人才有了实感。
原来沈欣谣已经厉害到能让这种级别的学霸请教问题了啊……
学校的论坛上面，关于校花投票的贴子，一直都处于界面第一位。火热到飘着红。
许琳之起初看着沈欣谣，就会有一种极端不真实的感觉。
别人考试考好了，只能说是逆袭。
沈欣谣考试考好了，简直就是一步登天了。
“谣谣，原来你头脑这么聪明，成绩这么好。”她凑到沈欣谣边上，“苏叔叔一天到晚骂我，说我跟着苏清禾他们一帮人鬼混，就知道不学无术。没想到我也能拥有一个学霸级别的朋友。”
其实这些话又失偏颇。
他们一堆人也都家境不凡。
不少成绩好的人也是要上赶着跟他们搭话的。
只不过许琳之不怎么和群，一直跟那些自命清高的好学生互相搭不上眼。
沈欣谣听了，乖乖地说，“你有什么问题问我，我会的都会告诉你的。”
“你真好啊谣谣。”许琳之一看她乖宝宝的样子就受不了，“你长的又可爱，成绩又好，校花估计当之无愧是你了。”
校花不校花的，沈欣谣不怎么在意。她把稿纸拿出来写草稿。要准备晚一些时候，学校的演讲。
许琳之打开贴子，第一眼看到沈欣谣的照片。
是红榜上的照片，不施粉黛，却唇红齿白。
穿着校服冲着镜头微笑的时候，眉眼之间带着难以言喻的清丽。
证件照上面还这么好看，说明本人是真的容貌动人。
底下的留言却充斥着质疑的评论。大多时候是在疑问，真的有人可以通过短短两个月的时间提升几百分，考到年级前十名。
大概是因为在论坛发言，难以查证。
言行的恶意不会造成什么后果，不少人便开始肆意妄为，带着恶意揣测。
-沈欣谣肯定是抄袭了别人的试卷。不然怎么可能忽然一下成绩变得那么好。
-但是她在的考场她是成绩最好的人啊。其他人都是排名倒数的，她抄别人的不是脑子有包吗，估计都是别人抄她。
-又不是只能看别人的试卷，她估计是用的高科技手段。
-一中每个考场都有屏蔽仪的好吗？那网就像是被雷劈过一样。估计查一道题目都要十分钟，还考什么试。
-那她就是是先偷了试卷题目呗。她家里不是很有钱吗？说不定要给学校体育馆铺个地板砖，分数就造假了。
……
许琳之随便浏览了一下，悄悄看了沈欣谣一眼，不想把这些东西给她看。
刚把那些页面关掉。
手机就是一震。
赵宇宁：琳琳救命啊。苏至来了。
许琳之微微睁大眼。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叔叔过来干什么？”
赵宇宁那边声音有些失真，似乎匆匆忙忙往回赶，“苏哥不知道怎么回事，跟教练说了要重新回校队。结果队伍里面有人搞他。原本篮球队的副队，按理来说没什么过节，不知道是谁的人。”
许琳之面沉如水，“那个崽种到底干什么了。”
赵宇宁，“你知道苏哥的韧带是重建的吗？那群人在他起跳的时候故意撞他。”
许琳之忍不住提高了，“这些人是想毁了他？！”
“这一次还好。幸好苏哥反应快，摔跤的时候保护住了膝盖。然后他站起来，直接把那人按到地上了。也不知道打成什么样了，现在在医院。”
许琳之，“行，我知道了。你去一趟医院，我去看苏清禾什么情况。”
她把电话挂断。
才发现沈欣谣座位上面没有人。她桌角的保温水杯也不见了。
沈欣谣准备去水房接水。
走廊处爆发出激烈的争吵声。
她脚底一顿。站在拐角，看到办公室的门撞击墙壁，又被风缓缓吹回。
周围围绕着一圈一圈看热闹的人。
苏至扯着苏清禾的衣服强行将他拽到办公室。
在门口时候伸手推了他一把，力道之大让苏清禾进门之后没能站稳，膝盖微弯，险些跪到地上。
苏清禾伸出手扶住门，低着头，没有还手，只是牙齿隐忍地咬紧了。
他的半张脸蒙在阴影里，侧面眉眼锋利，鼻骨高挺。
苏至还要再伸出手。苏清禾猛然转身，甩开了他的手。
他吊着眼睛，眼神又冷又利，无比凶恶地吼了一声，“你他妈别碰我！”
每一个字都是咬牙切齿，流露出一种真实而刺骨的恨意。
原本坐在办公室的老师或多或少地被骇到了。
班主任匆忙站在两人面前，将他们隔开。“苏先生，您控制一下情绪，不要动手。”
苏至看着暴怒的苏清禾，漠然地。收回手。
“老师，他这次是犯什么事了？”
班主任接触苏至之后，原本预计的说辞不敢再用。他紧着眉毛，斟酌语句。
“苏清禾在校队训练的时候，有人撞他，他把人打了。 ”他三言两语，描述了一番事情的经过，又特地强调，“这次事情，两边学生都有错。假设对方真的心存恶意，也不应该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处理。”
然而苏至懒得听班主任后半句话。提高声量质问他，
“你又回校队干嘛？腿断了多少次你还想上赛场？还跟人打架，除了不学无术你还会干嘛。”
苏清禾眼神很冷淡。
或许是极端愤怒，整个人竟然云淡风轻起来。
“我来学校不就是玩的吗，难不成你还指望我学习。”
“你就这样像是垃圾一样活着吗？”
他抬起眼，话语带着笑意的，“是啊。”
话音落下，“啪”的一声脆响。苏至不知道用了多大劲，扇了苏清禾一巴掌。
沈欣谣站在门外胆战心惊地听着。
手指一次次捏紧又松开。
不知道为他要这样顶撞他爸爸，害怕他被学校处分。
脑海里全是混乱的念头，杂乱无章，却没有丝毫的头绪。
就算再担心——
可是站在外面的自己又无能为力。
耳边有办公室的争吵声，还有另一头教师教室的老师授课的声音。
沈欣谣知道自己必须要回去上课了，但是脚像是定住一般动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
门被推开，苏清禾从里面冲出来。
他直直地迎上沈欣谣的目光。
沈欣谣嘴唇翕动，想说什么。却看到苏清禾直接转身离去，走下楼梯。
她手足无措地在立原地。
他的眼睛，像是月光里的剑，大雪中的刀。没有丝毫温存。凉薄又厌倦。
仅仅一眼。
沈欣谣鼓起的勇气像是被针扎破的气球一样，骤然消散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有些委屈，心都低落下去。
长长呼出一口气，顿了两秒把情绪压回去。
她捏着她的水杯。三两步追了出去。
学校教学楼之间的小操场，也是学校篮球比赛用的球场。
苏清禾坐在边上的座位席，黑发黑眸，深冷的像是晚秋。
沈欣谣抬起眼睛看着他，睫毛卷翘，眼眸纯情怯懦。
“苏清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