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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凭空拿出,倒也不辨雌雄。另一个有名的爱情故事,是《二刻拍案惊奇》里的刘翠翠和金定,也曾被改编为多种戏文的。后来又流传一种刘翠翠写的情书,却需仔细看去,才能识出是伪托的,因为这信写得实在不错,大概男人自己写信就拘谨,代女人写情书,倒放得开。

至于实际的情感呢?元代的郑禧,写过一本《春梦录》,记他同某吴姓女子的情事。郑禧的情诗和奠文,在我看来,虽然不能说不诚恳,比起那女子的痴情,差得也很远了。后来这女子因情憔悴而死,临终前给郑禧写信,自料不起,宽慰郑禧说:

“若此生不救,抱恨于地下,料郎之情,岂能忘乎?然妾之死,无身后之累,郎若成疾,则故里梅花,青青梅子,将靠之谁乎?”

用情之深,令人叹息。这封信可与史可法给妻子的绝笔信对读:

“法早晚必死,不知夫人可随我去否?如此世界,生亦无益,不如早早决断也。”

但若说男性对感情就缺少细腻的体会,那是不公平的。俞樾给亡妻的信,便是例子。这封信有点长,但值得全抄下来:

“一别之后,五月有余。惓惓之情,不以生死有殊,想夫人亦同之也。自夫人之亡,吾为作七言绝句一百首,备述夫人艰难辛苦,助吾成家,而我两人情好,亦略见于斯,已刻入《俞楼维篡》,流布人间矣。兹焚寄一本,可收览之。葬地已定于杭州之右台山,葬期已定于十月二十五日,今择于十月九日发引,先一二日在苏寓受吊,即奉夫人灵輭,同至湖上,仍住俞楼。届期躬送山丘,永安窀穸,吾即生圹营于夫人之左,同穴之期,当不远矣。日前,曾梦与夫人同在一处,外面风声猎猎,而居处甚暖,有吾篆书小额,曰温爱世界,斯何地也?岂即预示我墓隧中风景乎?苏寓大小平安,勿念。西南隅隙地,已造屋三间,屋外竹帘茅舍,亦楚楚有致,俟落成后,夫人可来,与吾梦中同往观之。”

不读《笑林》

幽默感是上帝的礼物,但不同的文化,对这礼物的珍惜也不同。谢天谢地,古代中国人的幽默感发育得还好,有《庄子》说盗跖、优旃谏漆城那样的文字为证。不过,读古典著作,我们微笑或大笑,几乎全都是因为事情的有趣,而叙述的文字本身,可称幽默的,少之又少。

三国时魏人邯郸淳的《笑林》,是我国第一本笑话书。这本书后来亡轶了,我们见到的是后人的辑本。从中选一则为例:

“鲁有执长竿入城门者,初竖执之,不可入,横执之,亦不可入,计无所出。俄有老父至,曰:‘吾非圣人,但见事多矣。何不以锯中截而入。’遂依而截之。”

事情是可笑的,但这文字本身,并无什么趣味。一个好笑话,你讲也可笑,我讲也可笑,可笑的是故事本身,而非你我的讲述。《三国志》里有个情节,是孙权用驴的长脸来开诸葛恪的玩笑,也是这种情况。孙、诸葛都是擅长调笑的聪明人,而传者只是直记其事,谈不上什么风味。